我反復說過多次了:除了上帝,金融市場具體走勢無法準確預測,巴菲特恩師格雷厄姆在去世前說:“如果說我在華爾街60多年的經驗中發現過什么的話,那就是#從來沒有人能夠成功地預測市場波動#!”巴菲特也說過:“我從來沒有見過能夠預測市場具體走勢的人。”投資大師彼得林奇更曾感嘆道:“不要妄想預測二年內市場的走勢,那是根本不可能的!”
非常簡單,因為金融市場涉及太多的變量,又由于金錢財富最易使人沉醉癡迷,再好的金融模式,再快的計算機模擬模型,也無法把人們渴望發財的欲望計算到位。因此,面對變幻莫測的市場,每個人都可能隨時隨地作出不合理性和無法預見的舉動。所有這些復雜因素再加上人性之瘋狂,使得市場根本無法準確預測。
這樣說吧,金融市場是混沌世界,先別說沒人能準確預測具體走勢,真有人能準確預測的話,那只要他一說出來,就會對這個市場造成影響(干擾),使得結果又不準了。
注意到本問題下面已經有了近100個(其中不乏不錯的)答復了,那我就再借用何帆教授解讀菲利普·泰洛克和丹·加德納合著的《超預測》的部分內容,從“這個世界能不能被預測”的角度來回應一下吧。
我們無法完全預知這個世界,但可以盡可能地接近真相,可以把把自己培養成一個超級預測者。
1、鼻尖視角
還記得上學的時候老師教我們怎么提高學習成績嗎?就是找個錯題本,把做錯的題都記下來,爭取下次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。培養自己的預測能力也一樣,提高預測準確度的竅門在于盡可能地減少犯錯。
我們人類天生就愛犯錯。這是跟我們的認知模式有關的。人的大腦中有系統一和系統二。系統一是我們的直覺。它反應速度快,但容易出錯,系統二是我們的邏輯推理,它更準確,但運轉速度慢。當我們作判斷的時候,往往是系統一首先得出一個答案,然后系統二再來檢查系統一的答案。
這意味著我們人類生來就容易輕信,特別想要找到每一件事情的原因,而且我們只要找到第一個貌似合理的解釋,就會欣然搜集支持這個解釋的證據,卻不會去驗證其可靠性。這就是心理學家所謂的確認偏見。這種認知模式明明是錯的,但卻會讓人覺得很爽,因為這種方式提出了一種看起來非常清晰的解釋,極好地迎合了大腦對秩序的渴望。
但這是一種非常狹隘的視角。泰洛克把它稱為“鼻尖錯覺”,也就是說,我們只從自己的鼻尖看眼前的世界,而由于每個人的視野都不一樣,所以我們每個人就都困于自己的主觀解釋,無法看到全貌,無法接受其他的觀點。
要想提高預測準確度,就要時刻提醒自己,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不確定性,我們的觀點很容易受到主觀意識的干擾,我們很可能是錯的。
……
泰洛克講到一位著名的“刺猬型”專家,CNBC一檔財經脫口秀節目的主持人拉里·庫德洛(LarryKudlow)。他曾效力于里根政府,后來擔任過貝爾斯登的首席經濟學家,之后加盟CNBC。庫德洛最有名的一次預測是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前夕,所有的經濟指標都已經惡化,但庫德洛仍然堅持認為,根本就沒有什么經濟衰退,以后也不會有。庫德洛的預測徹頭徹尾地錯了。他的聲譽破產了嗎?沒有,他現在當上了的國家經濟會議主席,白宮首席經濟顧問。
2、長著蜻蜓復眼的狐貍
泰洛克講到,“狐貍型”學者的預測比“刺猬型”學者更準確。那么,“狐貍型”學者能不能做得更好呢?泰洛克覺得是可以的,比“狐貍型”學者更厲害的是“長著蜻蜓復眼的狐貍型”學者。
蜻蜓的眼睛是一個巨大的、隆起的球,表面覆蓋著微小的鏡片。蜻蜓的每只眼睛上都長著30000塊鏡片,每一塊鏡片的形狀結構都與鄰近鏡片略為不同,都有其獨一無二的視角。來自數萬個獨特視角的信息流入蜻蜓的大腦,在那里合成超強視野,使得它可以同時看清幾乎所有方向,并且圖像的清晰度和精確性能夠滿足蜻蜓捕捉高速飛行昆蟲的需要。
什么叫“長著蜻蜓復眼的狐貍”呢?泰洛克的意思是說,“狐貍型”學者還要學會匯集各種視角,要學會跳出自己的框架,學會運用多種分析方案,從多個來源挖掘信息,就像蜻蜓的眼睛上有多個鏡片一樣。由于我們的天性是容易自滿,容易固執,所以跳出自我,真正換個視角觀察現實世界,這是一場艱苦的斗爭。
總之,金融市場是混沌世界,沒人能準確預測具體走勢。不過,我們能將自己訓練成超級預測者:提防鼻尖錯覺,避免只看鼻尖看眼前的世界,導致困于自己的主觀解釋,無法看到全貌,無法接受其他的觀點;像“狐貍型學者”一樣搜集數據,用多種分析工具,盡可能多的來源搜集大量信息;做有“蜻蜓復眼的狐貍型學者”,學會匯集各種視角,要學會跳出自己的框架,學會運用多種分析方案,從多個來源挖掘信息。